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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饼渣】三太子抢亲
“冰糖葫芦哟！好甜的冰糖葫芦哟！”人声鼎沸的京城之中，响亮的叫卖声传来。
人群之中，一红一蓝两个少年分外惹眼。“敖丙，你在这等我一下，我去买冰糖葫芦。”
“哪吒……”敖丙本想伸手拉住他，无奈红衣少年动作极快，已如鲤鱼般跃走。敖丙看着那抹红色隐没于黑压压的人群中，轻叹一口气。
此时距离封神大战结束已有三年，哪吒与敖丙均已位列仙班。天界的日子舒适安逸，偏偏哪吒是个三天不打架便浑身难受的主儿，师父太乙真人怕他在天界闯祸，便派些下凡捉妖的任务与他解闷。真人料想，哪吒下了凡也不会是个省心的灯，多留了个心眼，让素性沉稳的敖丙同他一起。如此一来，若这个小魔头又烧了谁的房子，至少也有人第一时间灭火。
此次下凡，是因骷髅山时有童男童女失踪，元始天尊令他们查明事由，若有妖怪作祟，立即斩杀。可哪吒贪玩，已在京城内流连了大半日，眼下已近薄暮，二人离骷髅山还有三百里路。
“呐！你的！”敖丙思忖之间，哪吒已从人群中挤出来，变戏法般掏出一串糖葫芦，伸到敖丙面前。
“给、给我的？那你呢？”
“小爷已经吃过了。”哪吒把糖葫芦再往前一伸，“这是小爷小时候最喜欢的食物，想让你也尝尝。”
敖丙心头一暖，想要接过糖葫芦，可哪吒并不松手，像是要喂他，他的两颊又是一红。他是灵珠，只需吸食日月精华，从未碰过人间饮食。只见那糖葫芦透出晶莹红色，有几分似海中的珊瑚，他垂下眼帘，小心咬了一口，是从未尝过的味道。
“好吃吗？”哪吒笑盈盈地问他。
“好吃。这是什么味道？”
“啊？这是甜味。”
“甜。”敖丙细细回味着舌尖的滋味。甜，他想记住这种感觉。
“好了好了。”哪吒将糖葫芦收回，“你是灵珠仙体，吃不得人间烟火，吃一口就好了。”竹签上的糖葫芦已被敖丙抿去一口，哪吒毫不在意，一口咬下剩下大半个糖葫芦。
敖丙见他嘴里一鼓一鼓地咀嚼着，甚是可爱，又想到方才自己嘴巴碰过的糖葫芦，此刻正在哪吒嘴里。这糖葫芦在吒儿嘴里会是什么味道，是一样的甜吗？不知怎的，这念头让他呼吸都急促了几分。他本是翩翩君子，连忙挪开视线，一心开始盘算骷髅山除魔的事。
“听天尊说，骷髅山附近光一个月就丢了五十对童男童女，这妖怪绝不简单，天色不早了，我们还是尽早出发吧。”
只见哪吒已风卷残云般吃完整串糖葫芦，嘴角还残留着红色的糖浆。他满足地伸出舌头舔了又舔，未察觉对面的敖丙已经连视线都不知道该放哪了。“我们难得出来玩一趟，着什么急啊。再厉害的妖怪，我出手还不是两三招的事。”
“马上天黑了，再耽搁，恐怕又有新的童男童女遭殃了。”
此言一出，哪吒倒是正经起来，“说得对。我们走。”
二人走到暗处，敖丙化作一条小龙，盘在哪吒劲上，哪吒唤来风火轮，向骷髅山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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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火轮日行万里，转瞬间二人便已抵达骷髅山。此处黑云缭绕，妖气森森。敖丙松开哪吒，化为人身，低声说，“妖气冲天，这妖怪大有来头。”
夜幕低垂，视野昏暗，哪吒笑着活动了一下筋骨，“敖丙，你到边上去，看我的。”话毕，他用火尖枪喷出烈焰，燃起连绵野草，霎时之间，火光冲天，映红一片山头。哪吒目光如炬，忽地从半空中俯冲下去，举起枪头便往野草堆中刺去。
一个黑影从草丛中蹿出，向前左旋右扭地逃跑。哪吒拔起火尖枪，见枪头有血，他得意一笑，顺着那黑影追过去。
此时火势渐弱，大半山脉重又被掩埋在晦暗中。敖丙眼见哪吒快要追入暗处，心头一急，拎起龙纹锤便挥舞过去。那魔怪只顾躲避哪吒，不料敖丙从天而降，只躲避了三两下便束手就擒。
“敖丙！小爷不用你帮！”哪吒气急败坏地冲过来，似有不满，又补充了一句，“是我先用火尖枪刺伤他的！”
“是是是。”敖丙早已摸透他的脾气，也不与他计较，笑道，“你就当是我手痒，让我一下可好？”
敖丙这么一说，哪吒也没了脾气。他用火尖枪对准那魔怪，厉声喝道，“何方妖怪？为何在此祸害百姓？那些童男童女都去了哪里？”
那魔怪颤声道，“神仙饶命，我原在黑水洞中修炼了五百年，一个月前来了骷髅山，我听闻饮足一百对童男童女血，即可长生不老……”
“好啊！”哪吒气得牙痒，“你要杀二百个童男童女换取自己长生不老？”他举起枪一把刺穿那魔怪的胸膛，只见那魔怪现出原形，原是一条黑蛇。
哪吒看着那蛇身，恨恨地说，“今天你是死在你哪吒爷爷和龙爷爷的手上，算便宜你了。”他顿了顿，目视四周，火尖枪喷出的烈焰已全部熄灭，骷髅山在幽暗的月光下显得黑魆魆的。哪吒忽而小声说道，“敖丙，我们还是来晚了。他在此地一个月了，若是我们早点知道消息，能多救一个孩子也好，世上就少一对伤心的父母了。”
敖丙心中一动，拉住哪吒的手，“天意如此……你不必责怪自己。”
“哪有什么天意！”哪吒打断他，沉默一阵，却又把他的手握得更紧，“我娘死后，世上能跟我说说话的人，也只有你了。”
敖丙见他眼中波光粼粼，似是有泪，想揽他入怀，又恐名不正言不顺，只得默然伫立在他身侧。良久，哪吒轻叹一声，抬头问他，“敖丙，我们会永远是朋友吧？”
敖丙眉头一敛，挤出一个笑容，“是的。我们永远是朋友。”
月凉如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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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天宫向元始天尊复命后，哪吒便被巨灵神等人唤走了。他虽然天性倨傲，行事乖戾，然而赤诚直率，在天庭也有些朋友。倒是敖丙，素性淡漠，深居简出，除了哪吒，与其他上仙再无交情。
约莫过了半月，哪吒来寻过敖丙三次，每次逗留大半日，踢踢毽子，聊聊天便又离去。敖丙听他讲起天界的趣事，眉飞色舞，心头却不免怅然。哪吒仍是他敖丙唯一的朋友，而倒过来还是一样么？
一日，敖丙在府中练功，忽听得大门异响。除了哪吒，并不会有其他人来拜访华盖星君府。“哪吒？”敖丙循声问道，到了门前看见来人，却是一惊，“师、师父？”
当年申公豹串通龙族盗灵珠的事情败露后，元始天尊将他从座下弟子中除名，后在封神大战中，申公豹讨伐纣王有功，虽身份不比从前的元始天尊座下弟子风光，但也是封神榜中有名。申公豹多在凡间修炼，甚少上天庭，与敖丙已多时未见。
“师父！”敖丙恭恭敬敬地对申公豹作揖。申公豹见徒弟态度恭谨，心下宽慰，也就开门见山：“敖丙，救龙族出海底的事，你可还记得？”
敖丙心头一惊，额上渗出汗珠，“记得！当然记得！徒弟眼下资历尚浅，人微言轻，只得日夜修炼，不敢怠慢，希望有朝一日能得天帝倚重，立下战功，换取龙族自由。”
申公豹苦笑一下，“敖丙啊敖丙，多少年了，你这个实心眼还是没有长进。你要修炼到什么时候，才能等到立下战功那一天？依我看，不要一千年年，也要个三百年！”
敖丙听得羞惭，却知申公豹是句句实话，嚅嚅地应道，“师父说得对，是徒弟无能……”
申公豹眼睛一眯，看向敖丙。经过多年修炼，敖丙早能化去龙角，一身蓝白衣裳，仙气逼人，放到天庭上也是一等一的玉人，哪里还有半分深海龙妖的样子。“敖丙，眼下有个机会，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了。”
“请师父明示。”
“玉帝膝下四公主青莲，最得玉帝王母宠爱，眼看也到了婚嫁之时。那青莲素性骄矜，放话只嫁天庭第一骁勇善战的男子，七日之后，将在南天门前比武招亲。现在各路神仙都正摩拳擦掌，准备迎战。”
敖丙何等聪颖，马上明瞭申公豹的意思。他沉吟片刻，低声道，“徒弟恐怕……”
申公豹见他有否决之意，马上打断他，“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。你若娶了青莲，龙族就和天庭结了秦晋之好，青莲是玉帝王母的掌上明珠，玉帝焉有将亲家囚于海底之理？敖丙，你若心中真有龙族，就该好好把握机会，改变命运。你身有神龙之力，又有灵珠加持，你若使出十分力气，整个天庭也难觅对手。”
敖丙仍是不语。申公豹怒了，“敖丙，那青莲公主，你是想娶，还是不想娶？”
敖丙觉得心头沉如千斤大石，终于还是开口，缓缓道，“自然是想娶的。”
申公豹放宽了心，“还有七日，你好好练功。七日后，等你的好消息。”说罢便腾跃离去。
敖丙独坐在庭院，浑浑噩噩，不知过了多时，院外传来银铃般的笑声。那笑声曾是他日夜盼望的救赎，此刻听来却像是他不愿面对的审判。
“敖丙！我来了！”哪吒依旧不走正门，从围墙边翻腾而下。只见了敖丙一眼，他就发现敖丙神色不对。行事粗放的哪吒，唯独对敖丙不同。许是因为他只有四分心思，其中三分都放在敖丙身上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哪吒走到敖丙跟前，半蹲下身子仰视着他。
敖丙低头细看着哪吒，他比在陈塘关时长大了许多，但仍旧是黛眉红眸，绣口花腮。要是能就如此伴他一世，该有多好。
“到底怎么了啊？”哪吒摇了摇敖丙的膝头。
敖丙笑笑，“没什么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说，“我可能快要成亲了。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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